“你是……你是刚才的那个家伙！”小王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提到嗓子眼了，他看着眼前这个人那副难以捉摸的脸色，想起的却是金老大那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
“你可别说出去！要不然……要不然我们俩都得完蛋。”小王这句话让路得挤了挤眉毛，在说出这句话时路得很明显看见小王的脸上浮现出的恐惧。
慢慢的，路得也算是明白这一切背后的原因了。但是不够明朗，所以他努力压低声音，伪装出一副冷冰冰的拷问者的形态。
“你只要告诉我这背后的原因，解释一下来龙去脉，不然可能那个所谓的城主就能听见这个事实了。”路得要挟着小王，用简短的话语让小王的心理防线一瞬间就崩溃了。
“不，你别说出去，我，我会告诉你为什么这里会变成这样的。”小王几乎要跪下来了，他的眼睛因为恐惧显得格外红肿，挤成一团畏缩着。
……
经过小王一段伴着哽咽声的诉说，路得总算明白了这背后的原因，厕所里的微弱光芒照射在路得的脸上，显得他的表情时明时暗。
的确和他想的一样，那个家伙是抢夺了整个A区的正常工作，将A区都交由自己打理，所有的工作人员都受他威胁，没有一个敢于向上方说明这一问题的。
更关键的是，这些家伙受到强权的威胁就公然违背这个地方的规则，所以就算他们向上面反映迎来的也很有可能是严厉的惩罚。他们也只能在每日的惊慌之中安然度日，尽管手里还拿着薪水，但是一旦上面发现这件事他们别说继续拥有这份工作，连能否活着出去这个地方都说不定。
只不过，那个家伙这么做的原因路得之前并不明白，现在经过小王的解释，他终于明白为何看似形如鸡肋的A区会收到如此的重视。
原来AB区的战绩是共通的，这就意味着可以通过A区来替那些B区的选手刷战绩。对于B区的选手来说，能尽快结束战斗时是最简单的，但是如果碰上来刷战绩的人，自己就不一定能够取胜了。
这正是因为整个地下拳击场都采取匹配制度，这一点即使是工作人员也无法干预，所以能够给B区选手一场场方便快捷的刷战绩比赛，像这样的控制工作人员的方法很有必要。
金老大正是让自己的手下去与那些B区选手进行匹配，只要一次来一个B区人员刷战绩，即可在一天之内就达成十连胜的战绩。
不过，这种刷战绩的形式需要预定，一天也仅限一位，这反而使得金老大的生意更为火爆。
“金老大这种刷战绩肯定不会是免费的吧。”路得看着隔间的角落，问着小王。
“当然……据说，只是赢一局，就要这个数。”小王苦涩地伸出五根手指。
“五千吗？真坑啊……一次比赛本来就要五千押金，这样一来赚来的钱几乎没了，还要倒贴……”路得吸着凉气，抚摸着下巴。
“哼，”小王抽了下鼻子，“是五万。”
“还有，像A区这种比赛已经没有赌徒了，你也可以看到这里都快荒废了，所以参加这种比赛，赢了是不赚钱的，输了反而赔钱。”小王看着路得震惊的面孔，细心为他解释着。
看来鹿先鸣说的早就已经过时了……
“那么为什么还要保留A区呢？按理来说，这里已经不怎么盈利啊，看样子甚至是在亏损，那么为什么还要保留这里呢？”路得疑惑地问道，看来谜团越来越庞杂了。
小王摇了摇脑袋，艰涩地笑了笑：“是啊，这里好久都没有上层的审核员来过了，但是依旧保留着，我也不是很清楚啊。”
“不过，你不要把这些都说出去了，不然我就要完蛋了。”小王叹了口气，脸上写满了忧虑，他本来就是抱着得过且过的心态来到A区的，可是目前安稳的生活即将走向末路，这意味着什么呢？
“他霸占这里有多久了？”
“大约有一年多了。”
路得陷入了短暂的深思，小王咽了咽口水，有点不安地看着路得。气氛一瞬间变得沉默起来，两个人额头上都微微渗出汗珠。
“你说，”路得的表情突然间怪异起来，甚至隐约有点兴奋，“会不会是这个叫金老大的家伙与这里的高层分成，这才使得那么久以来一直维持着这种状态。”
路得没有看到小王难以置信的摇头，他的声调突然间变高了，自顾自地说着：“很有可能对吧，这里很久以来都没有赌徒了，但是金老大提供的刷战绩服务却能带来收入，只要与上层进行分成，A区就能有所盈利。这不就能让A区能够继续存在下来吗？”
“不可能……”小王伸出自己的手，紧紧握住路得企图扬起的手臂，刚才还瑟缩在角落里的那个胆小鬼此刻依旧战栗着，但是眼神异常坚定。
“你只要见过城主，你就会明白，他不会是这样无视原则的人！”小王紧紧抓住路得的手臂，几乎是怒视着路得的双眼，行动里熔铸着说不清道不明的对于那个城主的信任。
路得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这个家伙居然拥有如此巨大的力气，他牢牢抓住自己的手臂，几乎要把自己扯得脱臼。小王的手指几乎要嵌进自己的皮肤里。
“你放手！”路得低声怒喝着，这个人真是难以理解，自己不过是提出一种最有可能的假说，而且种种证据都指向这一点。可是小王却根本无法听进去，像是着了魔一样对着自己。
“你胡说八道！”小王不甘心地放下手，咬着牙站在一旁，紧紧盯着地面，仿佛是要将整个地板用自己燃着怒火的眼神燃烧破裂。
路得就这么紧张又好笑地望着这个家伙，手指抚摸着刚才被小王紧紧扣住的皮肤，此刻还真的有点隐隐作痛。
不知过了多久，路得松弛下来，他摊了摊手：“我收回刚才那些话，但是我不想浪费这五千元，难道没有参加比赛的方法了吗？”
小王听到路得算是道歉一般的宣言，总算将那副有点骇人的神色收了回来，眼角低垂，又变回那个看起来十分弱小的家伙。他紧紧盯着地面的举动也变为了不自觉地上下瞄着。
“也是有办法的，不过前提是你得找到一个和你一样无聊闲的蛋疼来参加这个比赛的选手。”小王悄声说着。
“实际上这个地下拳赛也支持双人练习的，只是不会计入总战绩，也不支持赌博，而且还要交取押金，所以……”
“几乎不可能。”小王吐出这几个字。
路得听到这番话，心里也只能将比赛的欲望压抑住。自己不过是想来一次正规的地下拳赛为何如此困难，浪费钱这种事情真是让自己有点糟心。
不过自己本来就不在意所谓的战绩，自己又不会参加B区的比赛，而且正如小王所说，A区本来就没有所谓的奖金，那么练习赛也是可以的。
“看来并没有那么难。小王，那么练习赛如果赢了是不是可以拿到对手的五千元？”
“嗯，不过，你不可能找到那样的人吧。”小王摇了摇头，随后轻声说道。
“我能离开了吗？”小王又试探性地问道，但其实一只脚已经踏出了隔间的门。
“你走吧，也算是谢谢你了。”路得盯着小王的背影，呼出一口气。
……
走出厕所之后，路得便一直低着脑袋，他的确没有想到本来看似很简单的一场比赛变得如此复杂。所以他不由得看向那几个抽着烟的家伙，像是泄愤一般跺了跺脚。
“我不能参加比赛吗？凭什么？”一个尖锐的声音响起，夹杂着愤怒与焦躁的情绪，一瞬间将低着头的路得吸引住了。
他远远望去，只见一个染着红色头发的和路得年龄差不多的少年站立着，那个人正坐在柜台对面，高昂着自己的头颅，对着那个金老大如此说道。
“你小子是什么家伙？”金老大显得很愤怒，路得远远地看不见金老大的表情，但是很明显，金老大直接被气得站了起来。
“本大爷就是江南第一拳王的弟子罗小凤，今天来不过是参加一场比赛，你居然这么对我！”那家伙猛地一拍桌子，看起来像是一只高傲的公鸡。不论是从外形上，还是从神态上。
金老大打了一个响指，咬牙切齿地笑着，狞笑着：“你完蛋了，我记住你这个家伙了！”
只见那几个手下走了过来，企图将这个自称罗小凤的家伙给撵出去。他们也是脸上带着奇怪的笑意，很久没有见过如此不知天高地阔的家伙，让他们也颇感有趣。
“哼，我也……记住你了！你乖乖等着被我打趴下吧！”罗小凤高亢地宣誓般站在椅子上，这让在场的人露出一副看智障的表情。
但是，这个家伙下一秒的举动就让这些人瞠目结舌，包括那个高高在上的金老大。
只见他如同苍鹰一般从椅子上跳下，然后在空中一个扫堂腿就将自己眼前的两个家伙踹倒在地，力道之大甚至让那两个人飞出去撞到了远处的休息席上。
左右手边的几个手下还没注意过来，只见那家伙如一头发疯的狮子一般袭来，他挥舞着拳头，如闪电一般的右拳出击。几乎是随着骨头的断裂声，他的左手又再度出击，伴随着呼啸的声音，他高喊着，只是短短几秒钟，两个家伙就又被他的拳头击倒在地。
可怕的就是那份无比流畅的出拳与收拳，势如暴雨的攻击让在场的人都沉默了。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拳击的狂热者。他那兴奋的表情深深刻在了路得的眼眸之中。
就是他！路得不由得喊出声，此刻倒真有点相见恨晚的感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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